他的脸色本就难看,此时大呼出口,只吓得一众大臣立时噤声,再不敢多言。

    他快步跨过栏杆,大步走到李娇的面前。

    “都滚开。”

    前来抓李娇的宫人停住步子,相互看了几眼,便低下头去,再不敢乱动。

    李娇先前的气势褪去,见着男人朝自己大步而来,后退几步,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,就连男人的目光都不敢直视了。

    “你躲什么?”

    燕寒时不解,见女人只看了自己一眼,而后便一直往后退,他心中一痛,已经伸手攥着了她的胳膊。

    掌心握着她的,心中的失落感才慢慢减轻,他这才缓声道:“......公主?”

    李娇轻咳了一声,压制住内心的慌乱,将他的手扶下去,又假意扫了几下衣袖,这才道:“大王莫要动手动脚的。”

    停顿不过几息,她抬眼轻扫了燕寒时一下。见他只是皱了下眉头,这才放下心去。

    长廊处已经围满脸兵士,更有姒太后领头朝着她气势汹汹的走来。

    李娇轻笑一声,对着燕寒时道:“他们那样说你,你能忍得?已不是一天两天,就连宫人都多有口舌,你就不生气?”

    燕寒时沉默,许久才道:“他们说的,都是实话。”

    男人的表情满是落寞,细看还能发现他的神情亦有对自己的唾弃。

    李娇的视线从他的脸落到了他的脖颈上,又看见那根隐在衣襟下的红绳,她胸口一窒,忽道:“如此愚蠢之言,你也信?”她瞪男人一眼,“可笑!”

    “你......你不信?”燕寒时忽然结巴。

    “那些说你生来凶煞之言,说疫病是因你而起的,我自然不信,”她扬起下巴,轻笑一声,“我又不是傻子。”

    燕寒时双眼定在李娇的身上,心中隐隐燃起一团火焰。

    他从小时,听过不少的话,全都是训斥,全都是辱骂。

    没有一个人与他说过“我信你”,也没有一个人用坚定的语气告诉他“你不是凶煞之身,所有的坏事亦不是因你而起”。

    每每燕国有霍乱,无论天灾亦或是人祸,最后总会归咎与他,久而久之,他便信了,他就是不详之人,他活该受苦受罪,这一切,不过都是惩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