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三郎说到做到,半时辰后,自提这一盏灯而来,此时他已经换上了青石色薄衫,清凉中带着兴奋。

    婉儿上前取灯,便问道他身上带着的清幽的香气,道:“王爷的香丸真的是十分好闻,让有心旷神怡。”

    烛光红影,映衬得人朦胧曼妙,此时无论是说什么,都如说情话一般让人内心荡漾。

    婉儿命人取了水,有对月牙道:“你们都下去吧,我会伺候王爷。”

    月牙麻利的带着人都出去了,顺便将房门也一起关了。

    所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就是干柴烈火,一发不可收拾。

    可是赵三郎毕竟是人生第一次,他有少年人的血气,却也有些胆怯,他越是觉得婉儿可爱,越是紧张,他刚刚已经做了老半天的心里建设,这好不容易淡定下来,这一关门,真个人心神都乱了。

    “已经不早了,王爷我们安置吧。”婉儿先提出了这个建议,看着赵三额头上的细汗,只当是天气炎热,直接忽略了。

    她先将自己原本就单薄的纱衣脱下,只穿着一件藕粉色的小衣和短裙,然后先爬到床上,缩到了床头的一个角落,就像一个小鸡仔一样小小的一团,然后又伸出脑袋,偷偷的去看赵元休。

    这一连串的动作是婉儿事先就设计好的,这是要让赵元休看着她胆怯又期待的样子,暗暗的给他加油打气,让他的少年血气一冲到底。

    她的主动又有效,赵元休“噌”的一下身体就有了反应,然而,这还不是天天和婉儿每夜每日耳鬓厮磨的赵三郎,他如今“宝刀”还没有开锋,遇到这样的事情,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拔刀直上,勇往无前。

    作为已经具体好几世“战场”经验的婉儿只能内心叹气,可怜她一身武艺,此时却只能装出一副涉世未深,还需要别人手把手指导的样子。

    其实给宝刀开封是真的一件费劲且尴尬的事情,正经的大户人家有婚前教习,会用木偶来演戏“天地阴阳,互通互补”大法,形象生动的教育课程让人先拥有理论知识,再实践中慢慢摸索。

    也有些人家的孩子十分“好学”,会自己主动去收集名画书本,靠着小人书上的不堪入目的绘画姿势来自我领悟,例如张旻就是这样的人才。

    那些从小乖巧或者还没有到正式婚配,没有机会学习到这些知识的人,就完全不懂了,婉儿甚至听过结婚二十年,妻子还是完璧之身的事情,因为没有学习这开刀知识,夫妻以为拉着手睡觉就可以有孩子了。

    赵元休是介于不懂和全懂之间的那种朦胧模糊的一类人。他还没有正式大婚,也没有纳妾,所以没有教习嬷嬷教授这些。张旻自己造诣独到,可是却不敢直接指导自己主子,只是偶尔会带赵元休去乐坊舞姬那里调笑一二,弄得赵元休如今却是一个似懂非懂的半吊子。

    大概的意思就是他知道要磨刀,这磨刀的姿势力道,还有如果才能把刀磨锋利的技术问题就不甚明白。

    看着三郎傻愣着,婉儿不得不继续婉转的诱惑道:“屋子里灯太亮了,王爷能不能把灯灭掉几盏?”她语气带着犹豫和小心,表达自己不想指使王爷,可是自己已经脱光了,实在不好意思跑下床了。

    此话正中赵元休下怀,他一听婉儿如此娇羞之态,显然是极为羞涩害怕,这样子,岂不是比自己这个略知一二的还要生涩无知,一下子自信心爆棚,他两下就将灯吹灭,只留着远远的一盏灯,让房间的光线变得昏暗中带着无限的遐想。

    他哪里知道,婉儿才是这个千年老狐狸,她甚至赵三郎的每一个敏感点,深知他的每一个动作习惯,还有那一套连贯的行动流程。

    可惜,今晚,她还要尽可能的扮作一个雏,什么都不能干,只能任凭三郎驱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