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咬了咬下唇，最终还是轻飘飘地说：“我打小是个孤儿，原以为去了很好的家庭，谁知他们只是将我当作一个任意差遣的工具。”
其实宋夫人算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关心她的人，当她深陷深渊之时，曾无数次幻想，若有一人拉她出泥潭，她会做何反应。
或许会将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倾吐为快吧，或许会因为这难得的善意而潸然落泪吧。
可是当一切都来临的时候，她却并没有那么大的情感波动。
姜照月用近乎克制的语调平静地诉说着一切，除了微末欣慰，欣慰还有人能念着她的从前，并无多的感情。
她的情感仿佛一丝一毫，一点点的被耗尽完毕了。
姜照月蓦然有些心累，又有些解脱。
情感维系实在是麻烦，与其庸人自扰，不如看的透彻。
“我本名晴方，你若觉得把我当作母亲太拘束，便将我当作一个知己好友吧。”
出乎意料的，宋夫人并没没有表露同情，她只是轻轻道了一句，“一切都过去了，如今你也算是崭新的自己了。”
“如今日子在你手里，一切变数皆是你自己所定。”
宋夫人伸出手，掌心瞬间便凝结了一个漂亮的浪花。
她将这小小浪花投入一旁的琉璃瓶子里，这琉璃瓶子顷刻间便清凉如冰。
“你可愿意修炼？”
姜照月没想到宋夫人会问她，她几乎将修炼当作一种必然的事情，宋夫人这么一问倒让她晃了神。
普通人家自然是不必修炼的，卓越天赋一般都是贵族千百年来的血脉传承和灵药滋养。
如果选择不修炼，就意味着成为一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人。
“我想修炼。”于是姜照月不假思索的答道，她遥遥看向窗外，又看见了偷偷躲在屋檐后头的那个淡蓝色的身影。
在这个世界，若是不修炼，怕是连活着都很难吧……
“五行由天生，万般山河定。”
宋夫人在闭眼凝神，不过须臾指尖便已经缠绕了莹莹水光。